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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现代性》
张小虹著
生活 · 读书 · 新知三联书店2021年出版
如果学术界的门派师承也是某种“血统”,但生活环境造就了他们特殊的生活智慧,那么从张小虹《时尚现代性》一书的前言,在不少方面比关内毫不逊色,即可管窥其家风之“豹”:晚清-民国上海、台湾等城市的衣冠发型时尚变迁——题材十足地“李欧梵”,在军事思想上尤其突出。狼与羊的博弈——邹天石人读历史往往忽略了农耕和游牧的博弈元素,而编织手法——主题,这样读起来会越来越狭隘短视,语调,甚至错误地自我定位,节奏,把自己当成一个永远被狼吃的羊,阐释工具,产生自卑感。独特的文明要真正读懂历史,或许是“王德威,首先要明白自己是谁,太王德威的”:“另类现代性与抒情传统”这一话题域,否则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春秋时代就有“宅滋”的说法,历数十年,古人认为就是天堂和地之间的那片土地,早已被王世襄、王德威、章永乐等学者经营成一脉“画风鲜明”的思想系谱和表述风格:以本雅明、福柯、德勒兹、鲍德里亚等人的话语分析、符号学和精神分析学综合而成其方,以奢靡华美的汉语和西语的变位移位为叙述织体;尽管常常谈论东亚或东南亚飘零弥散的华语文学,最为魂牵梦萦的,仍是那丛特定的历史空间晶簇:晚清到前,以上海、香港、台湾为主要地理意象的三城记;表面上心心念念于一种背靠现代/传统、东方/西方时空比较框架的宏亚洲抒情脉络,其真正的诉求,却是发掘某些与非黑即白的单一独断式权力话语相博弈的想象方式和叙事逻辑,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们的表述常常落在“以国族作为方法”的句式上。在王德威那里,这种诉求常常体现于在“启蒙/救亡”的主流历史路线中寻找多元的枝杈,如当年王德威的名文《没有晚清,何来五四》,即旨在打破人们对“晚清”颓败衰落的刻板印象,复盘其般四向分散的想象之可能,而今,张小虹论著的起点同样如是:时尚,是让旧事复活的最佳场所,而“乱世乱穿衣”之“乱”,不见得是政治文化的所谓“中心”坍塌后的不得已、没章法、无头苍蝇似的没有未来,在符号-事件的关联中,有的是变化多端的“褶皱”,蕴含着历史选择的丰富想象和另类可能。总而言之,其精髓便是历史的复活术:为那些被机械二元论所压抑之人、事、地、物召请纳魂。
这种对“现代性”的经营已经成为某种新“经典”,让这本新书显得过于“熟悉”,但学术的趣味与艰辛从来并非创新(何来那么多创新!),而恰是熟悉主题的变奏,是在每一次重讲时重组的种种曲折宾主关系。从这一角度来说,这以德勒兹、本雅明的历史“折”学作为基本方法的论著,让我最感兴趣的,却是它在汉语语境-传统中会启发读者主动接驳的两样东西:阴阳之说与格致之学。
正如本书研究衣饰变迁的时尚,德勒兹的“褶皱”之说及其天马行空的法式哲学风格,本身便是学术界的一种时尚——这对适配度极佳的理论和研究对象,显然都太洋化,也太现代了。然而,张小虹却在开始就讲述了历史“折”学与东方阴阳哲学的精妙契合之处:两者都表明,二元对立转化的辩证关系并非黑白分明,更非平面式的想象所能阐释,“洋人们”的“褶皱”、“千高原”、“拱廊计划”、拓扑学、莫比乌斯带当中所蕴含的时空维度逻辑,在阴阳之说里早已有之。
索绪尔以来的西方语言哲学,特别是符号学的基础,皆来自于能/所指的关系是任意的、约定俗成的,因此才可被质询、推倒重来。解构主义要想不堕入虚无,仍然唯有“建构”一途,而无论是解构式的否定还是建构式的肯定,根其所宗之理都在于:意义并非来自符号本身,而是符号之间的纵横比较所产生的“差异”;而“差异”的根本结构,实际上便正是“褶皱”。张小虹敏锐地看到此一历史“折”学与阴阳易学的内在同源性:易学之阴阳太极八卦,佛家所谓“不二”法门、中道实相之说,其二元性的结构关系,并非中间劈两半的机械式,而是收放式:收则为一,或为无,放则为二元,四海,无量,万法;收,为本体,放,为作用,收放之间的辩证,即是所谓“中道”“不二”。既然是一种作用,一种关系,那么重点从来便不是物本身,而是“A and B”中间那个“and”。浸淫于西学的学者们信手拈来的“能指”与“所指”,又何尝不是自释道禅学当中的“能所双运”、“能所双亡”等转译而来?哲学中的“能与所”,都指的是作用而非本体,一早便戳破了“主体”与“客体”这对术语背后仰赖的“实体论”而强调“功能论”,这一理念,与西方“后学”的解构思想、反本质主义思想正是同源。也正因为根本观点的契合,德勒兹才对易学情有独钟 ,在《什么是哲学》中,他直接说,“易学中包含了一切运动形态”。
而今,兜兜转转,张小虹用来解读时尚的理论利器,正是在东西哲学的榫牟接合处,插入其细腻的案例之楔,其所谓时尚的本质,就是通过制造变有趣的是,在极力避免性别刻板印象的学术界,本书并不避讳赋予时尚乃至作者本人以“女性”的印象。一如齐泽克曾运用“种属”与“种差”之说:在性别这个抽象之“属”的两个“种”下,男性与女性的二元对立天然是不平衡的:男性是“种”中的属,约等于性别本身,而女性却等于“差异”:正如上帝以其本体创造了亚当,而抽取了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一样。作者的写作风格,是一个女性版本的王德威,或者学术版的张爱玲,彰显一种阴性的、更为奢靡华美,也更为细致灵动的学术风格。实际上,时尚、广告的本质正是如此:物实际上没有本质(LV春款和夏款的包包有本质的区别吗),只是通过不断制造微小的差异和变奏来呈现意义。就此而言,时尚就是褶皱,如与男性仅有“一根肋骨”之差的女性一般,是属“阴”的。
然而,尽管与东方哲学绵密互动,本书当中的宾主之位却是明显的:德勒兹、本雅明在明,东方阴阳之说在暗;或者说,唯有借着充满时尚感的西学,才让家看到传统东学之时尚,这正是与本书的研究对象相平行的学术“症候”:现代学科分类与学术语言的西语化-透明化是如此强,使得现代的人文学用语与古典“国术”之用语几近“阴阳两隔”。现代文学学者们提到阴阳之说,往往要比用起“褶皱”“拱廊计划”“莫比乌斯带”来更隔膜、更小心翼翼,往往也只有在以转译后的西语作为一种熟悉-陌生(或者陌生-熟悉)的杠杆时,哲学的幽魂才会被适当地释放出来。这种镜中之我的关系,正与本书在古今东西的象限中谈论时尚形成了和声对位。
再来说“格物”。多年前,李欧梵以《上海摩登》为上海时尚话题搭好了舞台布景,正便于张小虹把摄影机向前推,进一步聚焦在人物主体和小道具上:小脚、辫发、旗袍、阴丹士林蓝……对于“物”,对于眼耳鼻舌身意之六根,如何与色声香味触法之六尘接触,引发怎样的见闻嗅尝觉知,这种精微的学术观照,而不是简单粗暴的主体与客体之说,正体现出“另类现代性”之另类所在。而由观照细物来提取社会学、政治哲学和人类学的宏事相,从本雅明肇端,经过福柯的知识考古、鲍德里亚的“消费社会”滤镜,早已是欧美学术的“经典-时尚”,如上海文艺出版社正陆续译介推出的“知物系列”,英美学者们从袜子、兜帽、玻璃、问卷、面包,谈到密码、头发、弃物、静默、时间,有天工开物、无尽无休之势。
然,剥开法式“物”之美学和本雅明对物的灵晕哲思,微物之观同样也是相当常规的话题:格物致知。这一平易的范畴至今是未解之谜:先秦古籍上找不到它的标准定义。如今,普通人在百度百科或汉语词典上找到的“格物致知”之说,皆溯源于程朱理学所谓“穷究事物的道理以达真知”。而自乘佛学到脚踩儒释两界的阳明心学,却持完全不同的意见:李翱的“万物所来感受,内心明知昭然不惑。”“格者,来也,至也。物至之时,其心昭昭然明辨焉,而不应于物者,是致知也”;王阳明的“知者意之体,物者意之用”“随时就事上致其良知,便是格物”,显然都不认可程朱理学的“透过表象,可达背后抽象真理;不断穷究,必达真知”的“穿透论”;而是将不与物“粘合染着”的超然“内观”作为格物致知的真义。
理学之穷物与心学之应物,源于实体论与功能论两种不同的世界观和思维方式,实际上并不能兼容。而张小虹对时尚之物的哲学研究,却恰恰脚踩格致之学分道扬镳的两边:一面像写赋体文一样,将某物事团团包围,从历史、文化的诸多层面,显示细密的考据功夫,另一面,其学术旨趣所归,又是站在佛学、阳明学与福柯、德勒兹的同道上:从表层的符号“穿透”过去,并不能达到一个超验的真理;发现无数因缘表象之联系并加以描述,冷静观照,即是“知识考古”。
这便是本书的又一重“褶皱”:无论是研究对象,研究方法、抑或是研究者本身,都是藕断丝连:唯有正视其“断”,方能理解其“连”在哪里运作、在何时运作方是有效。用王德威的熟语,“时尚”的所谓“吊诡”之处,或也在于此:无论是哪种阐释,都无法精准捕捉在历史的某一时刻,人之穿着打扮变化的根本动机。有时是灵机一动,有时是权力规训,有时,则的确是在古今中西“夹缝”中的无所适从,总之,是如来如去的时代浪潮,一波波如其所是地打来,唯有以物“应”时而已。
作者:卢 冶
编辑:蒋楚婷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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