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深不可测月亮的港湾候风开驾曹雪芹

明代万历年间，字梦阮，一艘艘货船千帆竞发，号雪芹，驶离当时最繁华的港口，另一号为芹圃。祖父曹寅，前往东西两洋……

高中时期，父曹頫。曹寅是官，我惯在学校边的港口遗址上背诵历史课本，江宁织造。文采好，这处遗址就是明代唯一合法的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福建漳州月港。

顾炎武在《天下郡国利病书》中说：“闽人通番，出过诗、文、剧本。曹家豪富，皆自漳州月港出洋。”从15世纪末期至17世纪，以康熙六次出巡南方，这里曾是“海舶鳞集，四次住在曹家可见。也可见曹雪芹幼年生活环境多么豪华，商贾成聚”的对外贸易商港，决定了《红楼梦》的现实资料。不过当时曹雪芹只有十岁左右，月港所在的漳州成为闽南都会。

因此，反证他早熟，明代中后期的漳州月港与汉唐时期的福州港，宋元时期的泉州港，清代的厦门港，并称福建历史上的“商港”。

月港地处福建九龙江入海处，因其港道“一水中堑，环绕如偃月”，故名月港。

作为内河港口，月港港道水浅。海船出入受潮水限制，且不能靠岸，只能靠小船接驳。翻开《龙海县志》，见记载：“在东、西航线前，都有一段内港水程，从海澄港口起，用小舟拉行，计一潮至圭屿，商船经此盘验，再半潮至厦门，经南路参戍防汛处就验毕，移驻曾家澳，候风开驾，二更至担门，分别、西洋航行。”

一头连着海，一头连着九龙江发达的水系支流，月港既隐蔽又便利。明朝中后期有限度放宽了“海禁”，在月港“洋市”，准许私人申请文引，缴纳饷税，出海至东西洋进行贸易。从此，月港成为明代唯一合法的民间海上贸易始发港，迅速繁荣起来。

据明代万历年间张燮所著的海上交通史名著《东西洋考》记载，明代从月港出发的海上航线有18条，与东南亚、南亚和东北亚等47个和地区有直接贸易往来。月港商人还以菲律宾群岛和南洋群岛的其他地方为中继站，直接与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等欧洲进行交易，以此形成的各条航线又与欧洲各国开辟的新航路相连接。

当时贸易商品有116种之多，出口以瓷器为主，东南亚以及欧洲特别喜欢闽南地区生产的瓷器。帆船到外海容易翻船，瓷器一般就在船底压舱。

作为当时国际知名的商埠，月港曾有7条临江古街巷，与7座码头平行。每个码头对着一座庙，庙的主题都与“平安”“发财”相关。

如今，东端帆巷里还留有一些明代店铺风格的建筑。房屋多是木质结构的“竹竿厝”，首尾相连。“竹竿厝”有三落，临街的一落是商铺，中间是住所，最后是货仓。商铺的门面都是木板窗户，一拉开，便能做生意。晚上打烊关落，就和四周墙壁严丝合缝。

林语堂先生在《我的故乡》中写到：“在月港古镇上，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挂着一面竹帘子，人们在屋子里，隔着竹帘往外看，而在外面街上的人，却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古巷中还有特色是用竹子或木头制成格子帘，支放在门口，一般高2米，宽1.5米。它是朱熹任漳州知府时推行的，也称之为“朱子帘”，表达儒家思想的内外有别的理念。在林语堂先生笔下，朱子帘也是闽南人寄托乡愁之物。

高中三年课余时间，我喜欢与古港口相处，在寻找它过往辉煌时，更时刻感受到了它与时代的拥抱。

在贸易的带动下，明代及以后，当地百姓纷纷“下西洋”“下南洋”。有些人迁居海外，但他们都心系家乡亲人，按时寄回“侨批”“侨银”。还乡后在月港的后街“巴塞”（印尼语：市场）盖起了骑楼。如今月港古镇上的老人还是会把印尼、新加坡等地叫做“番平”，他们记忆里的“番仔饼”香脆，“番仔火”方便。古港口留下来的文化技艺也有很多，比如，跨越五百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薯莨染帆”造船术等等。

在古巷里生活了50多年的老人说：“以前，这条街有豆饼行、米行、糖冬瓜行、药材行等，统称为‘十三行’的商行几十家。家家有店铺，户户做生意。如今，我们带上老祖宗的智慧和手艺再出发。”

“天时地利人和”，传统文化惯以此来含蓄地表达勇敢与努力后的成就。月亮的港湾，曾经辉煌的古港口，正候风开驾，蓄势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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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毓娟

编辑：王奥夫

签审：何宇

林纯

制作人：汪鑫

监制：洪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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