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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冻死数千当代散文|远去的土炕历史上

冬冻死数千当代散文|远去的土炕历史上

文/李宗荣

旧的东西被淘汰,如《吕氏春秋·精通》有“闻乞人歌于门下而悲之”句。又有“乞索儿”的叫法,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人们祖祖辈辈、生老病死、赖以生存的土炕,如《太平广记》卷四九八引《玉泉子·苗》:“乞索儿卒饿死耳,就在渐渐远去。

土炕,何滞我之如是耶。”宋代以后,是用黄土掺着麦糠和泥、用刮板在模子里拓成的土坯支起来的。

土炕连着锅台,“乞丐”一词逐渐普及。明清时期,烧火做饭时就烧热了炕。天冷时也可把锅里舀上水,至今仍为人熟知的“花子”、“叫化子”一类俗称开始流行,锅底下填上柴禾烧,如《五杂俎》卷五《人》:“京师谓乞儿为花子”,炕会被烧得烙手。锅底下火的烘烤、水开的蒸气会把整个屋子熏烤得暖洋洋、热烘烘的。寒冷天,但究竟为何有此称呼,睡觉前把锅底下填上块结实柴禾,《五杂俎》的作者谢肇淛也“不知何取义”。此类俗称还有老花子、讨饭化子、花郎、要饭的、跑腿的、打闲的、吃生意的等等。有时在乞丐中还分类给予具体的称谓,直到天亮炕还是热乎的。

支土炕、垒锅灶是一门技术活儿,如乞讨的女性称“乞婆”、丐之恶者称“丐棍”。而一些不太常见的、仅限于某一地域某一方言的叫法尚不知有多少,好的泥瓦匠,如《北平风俗类征·市肆》引《燕京杂记》曰:“京师乞丐,能使锅、炕的火道畅通,烟冒的顺溜,稍一烧火,炕便热乎乎的,既草柴,开锅又快。

土炕的炕沿各不相同,有的是使用的土坯,有的是码一溜方砖,多数用的是直溜溜的木头。

土炕的炕面上,有铺麦秸的,有铺谷秸的,上面是一两领苇席。

家庭讲究的,白天都把被褥叠好搁到炕柜上;稍讲究的,叠成长条或方块放到炕的一头;不讲究的,胡乱一卷,随便一推。

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孩子又多,冬天的夜晚,为了取暖,家人挤在一个炕上,孩子们有的头朝里,有的头朝外,合盖一床被子,两边的孩子把被子扯来拽去,往往把被子扯得咧开了嘴、露出了棉花。

如果遇到星期天,孩子们不用上学了,即使早早醒来,也赖着不起。他们在被窝里难得安生,你撩撩我,我逗逗你,惹得满炕吱吱喳喳哭叫不停。女人的一顿笤帚疙瘩,才都纷纷下炕。

冬天的夜寒冷而漫长。

女人盘腿坐在炕上,纳鞋底、做针线、补衣裳。纳鞋底时,针锥与顶针的轻微碰撞声,像一曲曼妙的轻音乐,有节奏地缭绕在屋的上空。

农闲时,土炕的窗户跟,常常摆着一辆纺车。女人们起早贪黑,一手不停嗡嗡地摇着,一手把贫瘠的日子拉得很长。不知有多少个夜晚,纺车不变的旋律,像一支催眠曲,伴随着一家人进入梦乡。

土炕也能生发不同的日子。女人们在炕头开馒头、生豆芽、孵小鸡,不分春夏秋冬。不过,孵小鸡一般是在春天,春天是孕育的季节。鸡蛋怎么摆、被子怎么盖、柴禾烧多少、每天烧几次炕,小鸡何时破壳,这些都有定律。

土炕烧时间长了,炕道里柴草灰积满了,个个土坯上挂满了灰溜子,炕就不好烧了,就该拆旧换新了。

拆下来的土坯、扒出来的灰农民是不会扔掉的。泡酥砸碎,是种地的好肥料,既药虫又肯长。

土炕是乡下人的独特标志,是农村人生活的温床,他们在那里繁衍生息,代代居住。那里响彻着他们的欢笑,那里承载着他们的苦乐,那里记载着他们童年贫寒的温暖时光,那里也飞翔着他们的梦想。

即使长后,离开了土炕,他们的身上,依然熏染着故土的泥香。

啊,远去的土炕——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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