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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收藏一个人不能同时又生气,又写俳句双减背

小学生收藏一个人不能同时又生气,又写俳句双减背

夏目漱石的文学之路始于俳句。

若没有俳句因缘,课本与旅行结合,他能否写小说,身临其境,若不因为写小说,孩子更加全面和深刻地了解课本中的内容,能否写那么多汉诗(旧体诗),让知识活起来!每集5分钟,是颇可置疑的。所谓漱石研究,脑洞开。在每集5分钟左右的剧情中,独尊小说。汉诗对于日本人来说早已过时,演员实力cos演绎画中人物,看不懂了,融合当下流行的网络用语和段子,不研究情有可原,关注社会热议话题,但俳句在日本还这般兴盛,贯穿古今实事,研究者也少有涉及。一些俳人对漱石的俳句不以为然,在为观众带来欢乐与知识的同时,例如颇有些名气的俳句批评家饭田龙太说:如果佳作是首尾完整、体上完成的作品,秀作位于其上,不仅完成,而且具有独创性,非其人莫办,那么,“漱石俳句即便有佳作,也没有一首秀作”。他认为,无论对于漱石本人,还是为了日本文学,这是幸事。因为漱石若一头扎进俳句里,作为小说家的成果会减半。

在松山当中学英语教师的漱石

正冈子规几乎是俳句近代化的同义语,言必称之,偏巧漱石认识他。二人同年,都爱听落语(类似的单口相声),读高中(东京帝国学预科)时相识而相惜。子规读漱石用汉语写的诗文,赞叹“如吾兄者,千万年一人焉耳”。他就是这时候开始作俳句、短歌,患结核咯血,借典故的子规啼血,自号子规。同上东京帝国学,漱石英文科,子规由哲学科转国文科。期末考试不及格,决意退学,漱石作俳句劝阻:“鳴くならば満月になけほととぎす”(意思是子规且待满月鸣,满月指毕业)。

子规吹响俳句革新运动的号角,而且风卷残云般成功,俨然成为了俳坛。漱石毕业后执教高等师范学校,但1895年突然离开东京,去四国的松山当中学英语教师。研究者查考原因,或说有病,或说失恋,以研究夏目漱石闻名的江藤淳说他恋的是嫂子。松山是子规的家乡。子规当随军记者,归国船上病笃。回乡疗养,却住进漱石借居的一栋房屋;漱石以自己的俳号愚陀佛名之愚陀佛庵。同居两个月,几乎每天招来很多人学俳句,漱石无法读书,也只好跟着作俳句。漱石三十岁,转到熊本的高中教英语,从东京娶来二十岁的镜子,就地安家。

愚陀佛庵

漱石死去十年,镜子口述了一本《回想漱石》,讲到新婚燕尔,二人旅游归来后漱石“把旅行中作了很多的俳句寄给子规。那时他常作俳句,还认真抄写在宣纸上寄给子规。现在也留有很多那时的俳稿,上面有子规用朱笔打点、画圈、写评语、修改。本人也像是兴致勃勃,作俳句不说,还经常寄钱,让子规给买铅印本七集之类俳书,吃饭时也不离左右,熟读玩味。有一天翻阅俳书,赞不绝口,突然回头看我,问道:‘有一首春水清且浅/怯怯脚软撩裙过/浑了一条河(足弱の渡りて濁る春の水),你知道脚软吗?’我回答:‘指女人吧?’他说,这你都知道,然后说你作作俳句吧。试着排列十七个字,可怎么排列也不像俳句。总被他笑,很觉得可气。有一次,又是读俳句书笑得前仰后合。我问有什么好笑的,他说这首很好笑。拿给我看的俳句是:声声猫叫春/双方都有胡子呀/安能辨雌雄(両方にひげのあるなり猫の恋)。我也想找碴儿,就说人家是猫嘛,双方有胡子不是很正常吗?一点都不好笑。我这么反驳,他就说,所以说你不懂俳句。”

漱石一生作俳句二千四百三十一首,约三分之二作于偏居松山与熊本五年间。寄给东京的子规,还附上一句:“不问好坏,所作都寄去,不好的请不吝批评,好的要给点表扬。”总共寄有一千四百四十八首,子规给五百二十三首画了圈。评曰:漱石于1895年始作俳句,由始作之时意匠、作法便显出特色;漱石亦有滑稽思想,但不偏于一面,并非以滑稽为唯一趣向、以奇警惊人为高的人可以同日而语。

正冈子规

遗孀镜子的回想颇生动,仿佛能听见漱石的笑。他赏玩俳句的滑稽,创作滑稽的俳句。滑稽是俳句的本性。自诩为雅的连歌被人用俳谐造了反,分裂出俳谐连歌。俳谐,滑稽也,作为俳谐连歌的一分而且是重要分的发句当然也天生滑稽。芭蕉用侘、挠、细等各种理念改造发句,首当其冲的是一不小心就低俗的滑稽,但并非抹杀,而是将其纯化,并潜为底流。发句提高文学性,脱离连句而独立。明治年间被叫作俳句,子规等人赋予它近代文学的生命。饭田龙太说漱石的俳句多是简单的机智,以俳人论之,顶多三四流,不如芥川龙之介、室生犀星。机智与滑稽确实有微妙的关系。把两个看似不相关的事物奇妙地搭配产生滑稽,而搭配得奇妙靠机智。无机智则无滑稽,尤其是理性的滑稽。机智而滑稽使诗心活泼,是诗的重要的要素。

“滑稽之言,不能用了单纯的头脑去求解释”(周作人语),良有以也。漱石不关心芭蕉的那些理念,对于他来说,滑稽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也表现在小说中,成为“有余裕的小说”。谈论近现代文学,人们总是调转了眼光向西方寻根,何况夏目漱石是留学过英国的。但漱石的滑稽是江户人(老东京)的天性,不是学英国式幽默。江户人生活在天子(将军)脚下,看事情冷嘲热讽,也爱说自己是傻瓜。同时代的作家、评论家正宗白鸟论说:整个范畴与近时其他小说家不同,滑稽可笑地观看万事,这是夏目漱石富于俳谐趣味的结果,但并非作品中的人物造成滑稽,而是作家的冷笑批判。漱石有一首俳句:“秋風や屠られに行く牛の尻(秋风瑟瑟呀/步履悠然去挨宰/老牛的屁股)”,原来他本人得了痔疮,不去看医院,却是让一个性病诊所的医生动手术,“尊臀总算和人同样了”。所以他吟到牛屁股,是一个滑稽。又把这段有点惨的人生经验写进了《明暗》,好似一“痔小说”,惜乎年将五十,因胃溃疡去世,终于未完成,但已经是他最长的小说。

漱石在伦敦居住的公寓

三十四岁的漱石被公派留学英国。从横滨港搭乘德国普鲁西号,包里装着《几董集》和《召波集》。几董和召波是芜村的门生,携带他们的集子,也可能是子规社方才刊行的缘故。可是,——漱石在日记中写道:“想读却没法读,周围净是外国人,怎么也没有鉴赏俳句之类的余地。芳贺矢一翻弄《诗韵含英》,好像也读不进去。也想作一两首俳句,却一点都作不出来,只好作罢。”途径香港,给高滨虚子写信:“唐人、洋食、西洋浴盆、西洋便所,憋屈之极,完全没意思,恨不能立即吃上茶泡饭和荞麦面。”香港尚且如此,遑论伦敦。他的“趣味颇是东洋的、俳句的,所以跟伦敦不对路”。留学两年,远离了俳句。不过,尽管天天只有牛排吃,接到子规的死讯,还是勉力作了五首俳句追悼,如“手向くべき線香もなくて暮の秋(竟无一炷香/暮秋啼尽望帝血/合掌洋)”。

漱石与俳句究竟是怎么个关系呢?他本人说过:“对于俳句这东西热心不足,时常义务地作作,超不过18世纪的水平。时常下午作一首律诗,自己觉得非常有意思,而且十分得意,作成时很是高兴。”这个“义务”之说透露了天机。漱石作俳句,有点像友情出演。与子规友好,一直在俳句的朋友圈里,他作为一个文学天才,也作作俳句是再自然不过的了。正是出于游戏之心,不有文学创作的意识,他经常把人家的现成作品拿过来涂改,彻头彻尾像剽窃。例如江户时代的文田南亩有“叩かれて蚊を吐く昼の木魚かな”,漱石只是挪动一个词,改为“叩かれて昼の蚊を吐く木魚かな(只道腹中空/木鱼敲来白日里/吐出蚊懵懂)”。又如芜村的“よく聞けば桶に音を啼く田螺哉”,莫非觉得俳句咏田螺鸣、蚯蚓鸣是咄咄怪事,干脆煮了它:“よく聞けば田螺鳴くなり鍋の中(侧耳仔细听/咕嘟咕嘟田螺鸣/煮了锅)”。镜子说漱石“后来作汉诗,怎么也不像俳句这么热心”,恐怕是因为汉诗不同于俳句,没有那么多滑稽让她看见漱石笑翻,而当时日本也无人能朱批漱石的汉诗。半天作汉诗,从用时来说,必然使小说写作量减半,好像饭田龙太不曾想汉诗比俳句更费些工夫。

正是出于义务的心态,漱石在俳句上几乎完全听子规主张。子规的革新手段也无非推翻传统的权威,树立新样板。芭蕉被尊为俳圣,子规说他写得好的也就几十分之一,而芜村的俳句可匹敌芭蕉,或有凌驾之处。于是漱石不欣赏芭蕉,认为芭蕉的俳句是消极的,对于人们说“古池呀,——青蛙跳入水里的声音”(周作人译)有禅理,不以为然。还常在小说里揶揄芭蕉,例如《少爷》写道:“俳句是芭蕉啦剃头铺师傅搞的”;“青蛙跳进老池塘什么的是精神娱乐,那么吃天麸罗嚼团子也是精神娱乐”。《草枕》写道:“一个叫芭蕉的人甚至把马尿到枕边都当作雅事写俳句”云云。

芭蕉句碑

漱石问镜子知否“脚软”是芜村之作。他最爱模仿芜村的俳句,小说也常用芜村的意境和景致。有人说,漱石将芜村的俳体诗发展为小说,那就是《草枕》,整个像芜村世界。漱石自道《草枕》是“以美为生命的俳句小说”。写一个画家讨厌不宜居的世间,寻求“非人情”的天地,去仙境般的温泉,“醒悟搬到哪里都不宜居时,产生诗,产生画”。未引用芜村俳句,只提过一次芜村的名字,但这样的描写:“海在脚下闪光。……春天的太阳照耀无限的天下,天下充满无限的水,其间只能看见像小指甲的白帆。而且帆完全不动。往昔进贡的高丽船远远渡来时,就像这样吧”,想来他脑海里浮现了芜村的“忽现高丽船/却似一毛轻飘去/春霞满海天(高麗船のよらで過ゆく霞かな)”。芜村是文人画巨匠,并开创俳画,俳句于他应该算余技。漱石买了芜村的画,觉得是他喜好的画,每天眺望。即使别人说是假的,他也全然不介意,自得其乐。

与谢芜村的俳画

漱石去留学的1900年,子规卧病,搞了个山会,让家写文章在他枕边朗读,聆听他指导,互相批评。漱石归来,又回到子规留下的俳句圈,高滨虚子为群主。他是子规的弟子,漱石在松山结识。漱石的神经衰弱很严重,甚至传说他在伦敦发疯,虚子建议他写文章解闷。漱石说自己对什么事情都不积极,“我这个人简直是别人给造成的”,听从虚子之劝,便写了文章拿到山会上宣读,家听了叫好,刊登在俳句杂志《子规》上,这就是《我是猫》。一举成名,时年三十九岁。文豪的诞生只是个偶然。

战败后日本好标榜俳句的短,说是世界之最,长了志气。短是形式,本质是什么?漱石反复说,那就是轻便、简易、简便,因而容易写,谁都能当“诗人”。《草枕》主人公寻思:“俳句作为诗型最轻便,所以洗脸时、如厕时、乘电车时都容易作。说俳句容易作,就是说很容易当诗人。当诗人是一种悟,所以不要说轻便就看不起。越轻便越有功德,所以反而应尊重。假如有点生气,那就马上拿生气作俳句,作俳句时自己的气已经变成别人的了。一个人不能同时又生气,又写俳句。掉几滴泪,拿这泪作俳句,一作就高起兴来。把泪凑成俳句时,痛苦的泪离开自己,就变成只顾高兴我是个会哭的男人的自己。这就是我一贯的主张。

若觉得这毕竟是小说家言,那么,漱石还在随笔中写道:“我平时繁忙,连简易的俳句都不作,诗就更懒得动手。只有在这样远望现实世界,杳渺的心里没有一点隔阂时,俳句自然地涌出,诗也乘兴浮起种种初形。待过后回顾,这就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期。除了无法作好的俳句和诘屈聱牙的汉字以外,如果日本发明了其他可以盛趣雅的器具,那就另说,否则,我临到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场合,总是忍受那无法作好和那诘屈聱牙,从中享乐雅趣而无悔。而且,决不想遗憾日本没有其他合适的诗型。”

和漱石同船出国的芳贺矢一是去德国留学,后来成为国学家,著有《国民性十论》。他也说到俳句:“因为诗短易作,所以就是作的不好,家也不妨试作几首,在看花游山的时候,可以助兴。”(周作人译)

至于俳句为什么简便?漱石也道破:“西洋没有俳趣吧。西洋的诗里有川柳那样的东西,但没有俳趣,更没有形成诗的本质。可说是日本独特。总的说来,房屋的建筑装饰等日本和西洋不同,所以在日本,挂诗笺那样的小东西也是一个装饰,但西洋那么的构造里放那么小的东西完全不起眼。俳句里没有进步,唯变化而已。再怎么复杂,也无非像菜市场一样杂然陈列。如日本衣服的简便,如日本房屋的简便,俳句也是简便的。

夏目漱石,1912年

漱石在随笔《不言之言》中言道:“俳句有禅味,西诗有耶稣味,因此俳句淡泊,洒落,时而超脱世俗,西诗则浓厚,始终离不开人情。”西方诗歌永远摆不脱同情啦、爱啦、正义啦、自由啦,这些就是漱石说的人情。他想要的诗,不是鼓舞世俗人情的,而是使心绪能放弃俗念,哪怕只暂时脱离尘世。

从1905年到1916年漱石写小说十年,其间1910年患胃溃疡,去伊豆半岛的修善寺温泉疗养,吐其血,险些送了命。日记中写道:“一时厌烦了艺术议论和人生哲理。一竿风月,明窗净几,这种趣味越来越强烈。得汉诗二句:微风当窗冷,一灯洩竹青。”也重拾俳句,这一年作了九十九首。

有人说俳句不可译,但何妨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仿照五七五的形式勉为翻译,或可存其皮毛。再试译漱石俳句二首:

也有酣甜夜/梦见人已死翘翘/一碗河豚汤(河豚汁や死んだ夢見る夜もあり)

来世何所期/生为小小一个人/就像这堇菜花(菫ほどな小さき人に生まれたし)

李长声专栏|日边杂记

李长声 旅日华人作家 日本出版文化史研究专家 著有《枕日闲谈》等

(本文为作者原创稿,原题《漱石俳句》,转载请留言获得授权。文中图片均来自维基百科。)

标签:夏目漱石 正冈子规 小说_文化 日本 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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