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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少看鸡汤李大馋蹭酒(小小说)多读哲

学少看鸡汤李馋蹭酒(小小说)多读哲

文 | 李会启

李馋淋着小雨接连去了村里的门市两次,可他却预言第二天会下雨。就在他仰望星空之时,打二吹家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四趟,没有留意脚下的坑,每一趟都有意弄出了些声响。可是,不小心掉了进去,二吹愣是不接茬,差点摔个半死,没有招呼自己去家里喝酒!

庄户人讲究过阴天,别人把他救起来,逢着下雨都喜欢凑个堆,他依然只顾着说:"明天会下雨。"时人讥笑他行为愚蠢,整个闲酒,不切实际,乐呵乐呵。李馋早探察过了,只想了解天上的事,二吹家里今天有。铁头、小裂壶、皮笊篱他们十点来钟就已经过去候着了。

李馋做好了被邀请的准备,却不知道自己脚下的是什么。泰勒斯被学界公认为“哲学史第一人”,安心地在家等待着。让李馋闹不明白的是,但他的这个笑话一直延续至今,都快十一点了,二吹咋还没来信呢?凭着跟二吹的关系,他应该喊自己呀?好酒不怕晚,那就再等等。李馋心里宽慰着自己。

李馋本名李达禅,一个很佛性的名字。怎奈,因了嗜酒又蹭酒的狼藉名声,被谐音成了这么个绰号!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李馋爹妈死得早,自小跟着爷爷过活,长年累月地陪爷爷给人家守夜看鱼塘,爷爷喝酒,他也随着抿两口,久而久之,沾上了嗜酒的毛病。

李馋三十好几才找了门媳妇,娘家人听这名声,断拒亲事。幸好,俩人是自由恋爱,在做过无数次保证后,李馋把媳妇娶进了家门。李馋在家不能喝酒了,就设着法地去左邻右舍家蹭酒喝。每次喝酒回家,媳妇狠劲地数落他是狗改不了那个。李馋很委屈地辩解:“都是感情逼得嘛,人家请了,不去总不合适吧?!”

媳妇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琢磨琢磨也对,李馋没兄弟,单拳独手地,不交个人情在村里也不好混。想来想去,媳妇就网开一面:“人家请的酒,是可以去喝的!”

李馋辈分高,还有些庄户人独有的泥瓦、木工手艺活,常给邻里添把手,被请的机会挺多。当然,谁用他帮忙,最好先垫句话:好长时间没坐坐了,晚上正好弄一杯!给人帮了忙,人家言语上表示感谢时,他会郑重地回句“凑闲时别忘记喊我就行”,从不用“不客气”之类的套话俗语。

有时酒喝得兴奋了,李馋就跟人唱高调:“蹭酒?这事咱不办。就是关系紧的,不请咱还不去呢!”

皮笊篱抓着这话跟人较劲:“屁话,骗谁啊,还请?循着酒味,他就能寻到门上。不信,谁敢跟我打赌试试?”和皮笊篱说笑这事的,也是跟李馋经常一起喝酒的乡邻,包括铁头、二吹这些人。

话说李馋左等右等,一直没等到邀请,料定是二吹让手上的活忙忘了。于是想,干脆自己主动出击算了。

第一趟去门市从二吹家门口走,阵阵菜香就从院子里飘了出来。门外,李馋放慢脚步,使劲地对着门里咳嗽了几嗓子。可是,他的声音就像树叶落在了水面上,没搅起任何的波浪和声响,院子里似乎没有一个人听见,吵吵闹闹争牌的声音一霎没断。估计是玩呢!

返回来再走二吹家门口,李馋像是隔远跟人喊话:“哦,我去门市了,还没吃呢!还没吃呢!”他估计自己的声响二吹或二吹的家人能听见。可是,二吹家里依然没人在意自己。长时间在人家门口逗留,掉面子丢份,李馋悻悻地走回了家去。

回到家,李馋挠了半天头皮,忽然心生一计,掏出手机,拨出了二吹的手机号,满脸堆笑地对着手机:“老二,我院墙外的芫荽长高了,拔几棵给你送去拌咸菜吃吧?”“谢谢,谢谢,昨天赶集刚买了,新鲜着呢!好好好,没别事,我先挂啦!”这个二吹,根本就没提喝酒的事!李馋心里突然焦急起来。

李馋在家里站不住坐不住地,瞅瞅天,没太阳,估摸估摸也该十一点半了,来来回回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全然不顾头顶淅淅沥沥的小雨。从门市回来,手机就没装进兜里,一会按亮屏幕看看,一会再按亮屏幕看看,盼着铃声响起,盼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出现。

“哎,家里的盐不多了,我买袋去吧!”李馋决定再去一趟门市,再打二吹家门口走。边跟媳妇说着边溜出门去,急匆匆地疾步快走,接近二吹家门口了,脚步慢吞吞地放了下来。

“三轮车上得罩块薄膜啊,要不可淋坏了!”李馋看见二吹家门外的三轮车,自言自语地着声音说。可是,院里就是没个吭声的,不应话,吵吵闹闹的声音却依然如故。

“最后五把,五把结束开始哈酒。”李馋一听就知道是皮笊篱的声音。“不行,最后再打十把,十把结束开始。”这是铁头争辩的声音。

你看看,都准备开席啦!咋还没人记得自己?见没人搭理,李馋只好紧走几步去了门市,买了二两装的一袋盐,掂在手里迅速回返。心里琢磨着怎么让二吹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他的召唤。

再过二吹家门,李馋灵机一动,扯开嗓门唱起歌来---“河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参北斗啊---。”唱到这里,李馋戛然而止,再往下唱就是“生死之交一碗酒”了,李馋嗜酒,但是,十分讨厌别人说他馋酒。为这个“馋”字,差点就说不上媳妇,他很忌讳这个事。

李馋从扯着嗓门喊唱,变成一种“哼哼哼哼”的唱音,算是把歌顺了下来。自己也暗暗地埋怨自己,一不小心怎么唱了这么一腔!不过,给院子里的人递话的目的可是达到了!

走走停停地,李馋在二吹家门口又逗留了一杯酒的功夫!终没见到二吹家出来个人让进家里喝酒。

村子小,从门市到家里,来回一趟,也用不了几分钟。

“下着个雨,你这出来进去地干什么呀!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去蹭个酒呢!”回到家里,媳妇见到李馋拎着死耗子般的一小袋盐,浑身淋得湿漉漉的,好气又好笑。

“二吹还真叫我去他家哈酒呢!我没应承罢了。”李馋见媳妇也戏谑自己,下决心蹭酒去:“那我可真去啦!”李馋觉得,反正媳妇知道这事了,没人请,去了也不算坏规矩。

李馋脱下湿乎乎的上衣,在头上擦了擦,扔到一边,随手拿来一件干爽的汗衫换上,抓一顶苇笠罩头上,急匆匆出门直奔二吹家而去!他心里琢磨,估计这个时候,人家已经开场啦!

这回,李馋没从二吹家门口走,而是绕道走的屋后,想偷偷听听人家是否已经开喝。

“小裂壶,赶紧地,哈干。第二杯开始倒,中午两杯酒,哈完,继续,谁输谁请客。晚上还是咱们这些人!”好一个二吹,连晚上的都定了。还是没有想着我啊!

李馋快步前行,到了二吹家西墙边。猛地,急中生智,从头顶摘下苇笠,“嗖”地一声,扔往二吹家的院里!苇笠飞出去打了一个旋,忽忽悠悠地又落到了墙外!李馋赶紧弯腰捡起苇笠,后退两步,重又调整了下姿势,抬手又是“嗖”地一声扔了出去。“啪嗒”一声之后,苇笠进了院子!院子里顿时一阵短促的沉寂!随后,说笑声又宣泄开来。

李馋见苇笠扔进了院子,小步快挪,一霎功夫转到门前,“吱哟”一声,推开了二吹家虚掩着的门,嘴里声喊着:“好的风,把我的苇笠刮你家里了!我来捡苇笠啦。”

“哎呀,家都在啊!还摆上了呢?!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找个杯子,我先自罚一杯!”李馋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拿个马扎挤挤空在桌边坐下,心里想着赶紧追上家的进度。

众人相互望望,对着李馋哄堂笑。李馋被家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也跟着讪讪地笑。

猛然,众人顺着铁头手指的方向,齐声道:“皮笊篱赢了!小裂壶,你赌输了,罚酒!”

作者简介:李会启,山东昌乐人,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山东金融作家协会理事,山东散文学会会员,现供职于山东农村信用社联合社。

壹点号山东金融文学

标签:李大馋 苇笠 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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