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哭笑不得两笔特别的稿费他作为

龚平，喜欢在地铁里面张贴偶像的海报，下过乡，或者在室外高楼上，做过车工，通过电视墙滚动播出他们的画面。王卫国老师的“粉丝”，毕业于师范学院中文系。历任苏州博物馆副馆长、苏州民俗博物馆馆长、苏州市艺术学校校长、苏州市锡剧团团长、苏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管理办公室等职。1978年起，从来不玩儿这些“虚”的！像什么张贴海报，在级报刊发表文学作品，滚动播出偶像视频这些事儿，已刊发散文、小说和报告文学等80余万字，央视都直接替他们干了。王卫国老师的粉丝们需要做的，出版散文集《人生双桅船》《旧踪品读》、口述纪实文集《金声玉振：金丽生》《古城声韵今犹在：秦德祥》等。躬耕于非遗保护，就是通过“地府银行”，特邀文史研究员。

七八年秋，把偶像的头像印在“钱币”上，我学第二学期。国庆后一天，然后再随便瞎填上10000亿的币值，意外地收到一张7元钱的汇款单。细看落款，向全世界发行！目前，是曾工作过的苏北那县城机械厂一位工友寄来的。我正纳闷着，读完他在汇款单上的附言，才知道这是我的一笔稿费，寄到了厂里他给转来的。

稿费，当时对我们是何等陌生而又新鲜！我开始写些东西，是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那时，写了点文字，连发表都是奢望，更谈不上还有啥“稿费”。寄来的这笔稿费，是我的散文处女作，发表在当年元旦。后来才知道，“”以后恢复稿费，就是从那年开始的。至于拖了这么半年，是这篇散文发表时稿费制度尚未恢复，不久后恢复稿费时又明确从当年元旦起实行。

想起来，我最初喜欢弄些文字，还是源于中学时语文老师对我作文的一句褒奖。后来的农村和工厂生活，经历了一些人和一些事，品尝了一些甜酸和一些苦辣，便不断地有一些青春的体味或感慨，想用自己的笔来抒泄。慢慢地，自己便有心地把这些记在本子上，有叙有议，而且都是在有事而录、有感而发的“第一时间”就记了下来。因为，过了时日，这些文字是会变味的。投稿则是从我做工人时开始的，当时这样的园地与窗口并不多，也就是报的副刊什么的。但每次投出稿子，总是在一两个月后收到一个厚厚的退稿信封，里面也总是一叠原稿夹着一张不予录用的铅字通知单。当时好像也不知道什么叫泄气，又写了点什么，自己觉得还拿得出，便又贴足邮票塞进邮筒里去了。

年秋，高考恢复。十二年，积攒了太多的考生，只能分成初考和统考两轮筛选。初考过后，自我感觉语文考得还可以，尤其作文。但当时自己并无把握是否能挤进统考，于是就在等待统考通知的那几天里，把那篇初考作文作了修改，投了报。统考通知来了后，我便又继续紧张地备考，紧张地等待体检与政审的结果。那年年底一天，在厂门口遇到政工科M科长。他一见到我，就笑容满面地向我祝贺。我满脸不解：祝贺我什么呢？高考录取还要继续过关呢，我又何来可贺之喜？M科长说：你最近投稿了吧！注意元旦的报纸，你的一篇散文要发表了！那时候，在报刊上发表一篇文章，报社和编辑是一定要与作者单位联系、了解作者情况的。我为自己处女作的发表而高兴，也为自己高考录取增添了几分信心。元旦那天，我的散文《明天》在报副刊上发表了。

这笔稿费，带给我一份意外的兴奋，也感染了宿舍里的同学们：“好好庆贺一下吧！”买来一盒黑白胶卷，我们定格在那个时刻的校园笑容与身影，成为永远值得珍藏的一瞬。现在，每每翻看这些已微微发黄的黑白历史写真，心底里总还澎湃那个年代里的心情：百废待兴，一切都在恢复——高考、稿费，还有我们的信心；脑海中也总会链接出这关键词：稿费！没想到，我的处女作还挤进了“”后恢复稿费的第一天！

近三十年来，我拿了多少稿费已记不太清了。除了这第一笔稿费记忆犹新外，印象中，还有一笔文章署别人名字的稿费，也记忆颇深。

从师院中文系毕业后，我与五位同学一起被分配到苏北一个地区行署办公室做秘书工作。八十年代初，春风已经从农村吹起。我们先是被分头派往各县搞调查，去亲身体验正发生在黄海之滨、“范公堤”旁那片土地上的一切。半年后，我被安排给一位分管财贸和多种经营的S副专员“拎包”。“拎包”这词，不知是何时何人发明的，但意思现在似乎家都明了，就是给领导当秘书。其实，这“拎包”的内涵是极其深刻的：要为领导搜集信息；要帮领导修饰思路；更重要的，是要用自己的笔，写领导的思想。

当时，当地报经常会发一些署名某位领导的文章，对某一方面政策结合本地实践谈一些看法，旨在对全地区这方面工作起到“指导作用”。一次，S副专员特地敲开我办公室的门，给了我一张5元的汇款单，并特意说这笔稿费理应我得，再“有劳”我自己去邮取回。我这才想起，这是一个多月前发在当地报上一篇鼓励农民开展多种经营文章的稿费。那文章的作者，署名S副专员。我说那我就为专员去代取一下吧！S副专员却执意说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我应该收下。

这的确是我的劳动所得，因为那篇署名S副专员的文章，是由我这位秘书的笔写出来的，而且还凝聚了不少我调查所得的资料，但那文章的思想，应该还属署名者。后来那5元钱稿费的处理，记得是周末S副专员请我这个单身汉去他家吃饭，而我买了些熟菜带去。这是我唯一的一笔用自己之笔署别人之名文章的稿费。不久后，我便告别了这“用自己的笔写领导思想”的秘书生活，调回故乡工作。

曾在“”期间中断了十多年的稿费恢复于何时？这个在许多人看来并不太在意的问题，我却比谁都记得清楚。因为，我的处女作正发表在它恢复首日。那时，我正走在人生的拐角处。而这以后，稿费便不时地伴着我，随我走来。虽然，有过用我的笔写别人的思想；但我更看重的，是那些更多的从我笔端里流出来的属于我自己的思想！(2007年1月22日)

作者︱龚平︱文化工作者

标签：散文 毕业 龚平 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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